“石令人古”,是中国古典园林的追求。今天的我们,要想了解方城七千年文明史、读懂方城独特的人文气质,不妨从这座文化大观园的几块石头入手。
2600年前,这片土地属于楚国。
齐国是当时的一号强国,国君齐桓公亲率鲁、宋等八国之师进攻楚国,楚成王派大夫屈完出使敌军。为炫耀武力、震慑使者,桓公“陈诸侯之师”,邀请屈完“乘而观之”,并说:“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面对八国联军、列强环伺,屈完说了一句在历史上很有名的话——“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
真是,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这段有血性的话,让人们记住了方城。这是“方城”一词首次出现在历史典籍中,也被视为“方城”县名的由来。
屈完的话,并不是纵横家惯用的虚饰夸大,而是有着现实的底气。在他说出这句话的30年前,楚国已经开始“多筑列城于北方”,号称方城,一谓长城,“楚恃以守卫其北境”。齐桓公一代霸主,对楚国防御工事之坚固心知肚明,见军事欺诈不成,倒也能屈能伸,盟约收兵了。
大约因为楚国的方城实在好用,齐魏赵燕等国后来也开始在各自的边境修筑互相防御的“长城”;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更着手在北方修建万里长城;这已经比楚长城晚了460年。到了明清时代,当权者亦对长城多有修缮。但楚国的长城是名符其实的“长城之祖”,这在史学界是不争的事实。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参观慕田峪长城时,曾询问中国长城学会秘书长董耀会:“这是不是中国最古老的长城?”董耀会答道:“不是,中国最古老的长城是楚长城。”
史学界认定楚长城是中国最古老的长城,但一直不清楚其位置、形制。近二十年来,人们才对它有些许了解。细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曾下令拆毁楚齐诸国在各自边境修筑的“长城”,以利国家统一;再加上历史风雨的冲刷,楚长城的面目愈加模糊;另一方面,是明清时代的长城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明清长城,青砖城墙,雄关巍峨。如果囿于这种认知,在古楚大地上按图索骥,是很难找到楚长城的。
初冬的晴天,我们在方城的山山水水间穿行,偶见石砌或土堆的残墙矗立山野。如果不是特意为楚长城而来,如果没有县文广旅局工作人员的指点,我们大概会走过这些静默的古城墙,却懵懂无知。天气已寒,残墙上覆盖着荒草,部分地段还可见树根深扎墙体。借助升空的无人机,人们才可看到这些残墙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时隐时现,沉默而固执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方城大地上的楚长城因地制宜,有土土筑,无土石垒,沿山势陡峭处延展。当代有学者研究发现,楚长城实际上是一个更宽泛的概念,并不单指这些残墙和烽火台、兵营、城址等人工建筑,而是以这些人工建筑连接起古道路、古河流等,共同形成战略性军事防御体系。已故中国长城协会名誉会长罗哲文老先生曾多次莅临方城考察楚长城,并挥笔写下了:“天下第一古长城”七个大字。现今就悬挂在七峰山景区山门上方的城搂上,而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段楚长城遗址就位于七峰山生态旅游区内,所以七峰山又被誉为“天下第一古长城”。“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既有人工工事,也有天然的山水屏障,可以说是虚实结合,虚的是山岭、深谷,实的是列城、关门和连接墙。
这样看来,这残缺的石墙,连着眼前的山和水,都是这片古老的土地抵御外敌的“方城”。这片土地,着实让人敬畏。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方城人,骨子里仿佛也带有楚长城的铮铮气质。在方城县人民政府的官网上,列举了数位历史名人,“张释之、韩暨、吴阿衡、杜凤瑞等历代名人和封侯博望的张骞”,其中,张释之是刚正不阿的汉代大法官;吴阿衡是斗阉党战清兵、不屈而死的大明名将;杜凤瑞是当代空军英雄;“凿空西域”的张骞是分封到方城博望的汉朝大使,不辱使命,“为人强力”。韩暨,人们多不熟悉,史书上的他是位禄寿双全的官员,八旬去世,曾就曹丕王朝的礼制提出建议,并被采纳;也曾改良过水排,将冶铁手工业的生产效率提高了三倍。少有人知道,韩暨少年成名的原因,是暗地里储钱寻找死士,杀死构陷其父兄的同县豪族,并拿人头祭祀父亲。
说起近几年来名震九州的方城人,当属王锋。这位感动中国2016年度人物、第六届全国道德模范,曾三度勇闯火海,先后救出6人,及时呼叫楼上10多名住户安全脱险,自己全身烧伤面积达98%,最终不幸病逝。
1000年前,北宋书画名家米芾写就《砚史》。
米芾,世称“砚癫”、“石癖”。在这部论砚名作中,米芾惊喜地描述了他刚刚发现的上品好砚石:“此石近出,始见十余枚矣”,并浓墨重彩地介绍这种砚石“如玉莹,如鉴光,而着墨如澄泥不滑,稍磨之,墨已下而不热生泡......良久墨发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也”,还赞其“岁久不乏,常如新成,有君子一德之操”。
让米芾赞赏的这种砚石,就是“唐州方城县葛仙公岩石”,也即黄石山砚石——因道士葛玄曾在黄石山前的仙公观修炼,这里的砚石便被称为“葛仙公岩石”。在《砚史》中,米芾列举了26种砚石,第一种介绍玉砚,第二种即推出“葛仙公岩石”。他不仅将新砚石置于端砚歙砚之上,且数次以它为标准品评他砚。谈到温州华岩尼寺岩石,他说其“石理向日视之,如方城石”,然而“难崭而易磨”,嫌弃它“比方城差慢”;谈及端砚时又忍不住写道:“亦有不乏者,然方城、温岩十磨,此石三十墨方相及。”看到上品古名砚,也忍不住拿来与之比较,“又收一正紫石......点水磨墨,可书十幅纸,石理在方城之右”。真真是念念不忘方城石。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中,砚最具工艺造型,保留自然形态最多,又可雕琢刻铭,言志寄情,因此深受文人墨客喜爱,是他们收藏、馈赠的佳品。北宋户部侍郎李之纯机缘巧合得到一方葛仙公砚,喜爱异常并赋诗称赞。后来,他的好友、书画名家黄庭坚被贬叶县,他将砚台和诗作一起送给黄庭坚,由此引出了黄庭坚与黄石砚的一段千古佳话。
叶县与方城毗邻,方城还住着黄庭坚的七叔祖,因此黄庭坚赴任叶县不久,即获机会游览黄石山。亲睹名山名石,他挥笔写就《次韵李之纯少监惠研》一诗——此处“研”通“砚”——诗中写道:“探囊赠研颇宜墨,近出黄山非远求。乃知此山自材美,物以致用当穷搜”。这两句成为方城人介绍黄石砚时必诵的名句。
深受米芾和黄庭坚喜爱的黄石砚,本该在士林广受推崇,却在北宋以后神秘地销声匿迹了。宋之后的诗文典章中,目前尚未发现有关黄石砚的记载,在民间私记中倒雪泥鸿爪般存在一些。明朝苏州人马愈著有《马氏日抄》,其中有篇《方城石》:工人带来一方砚台,说是玉砚,想找个买主。砚台上圆下方,淡紫色,温润有光泽,映着阳光看,似镜子般明亮,磨墨则柔腻不滑。旁边有读书人说砚不是玉砚,是方城石砚,还引用了米芾对“葛仙公岩石”的评价,并说,这虽不是玉砚,却也是石砚中的上品。
有论者认为是北宋末年肆虐的战火改写了黄石砚的命运——动荡的年代,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哪里会在乎新砚的萌芽?然而美石难自弃,千百年来,黄石砚虽然一直没能在古代文人圈中叫响,却在方城民间断断续续地存在着。
黄石山东有一个叫砚山铺的村庄——这个村庄也与黄庭坚有关,相传黄庭坚在游黄石山时,为一砚铺题写了“砚山铺”铺名,此后全村便以此为名。我们一行到砚山铺村采访,村民王国庆说,该村曾世代以磨刻石砚为生,当地至今还流传有民谣:“砚山铺的闺女不纺花,人人都会磨砚瓦。”
王国庆今年61岁,他说,在他父亲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磨砚瓦,到了他小时候,用毛笔的人少了,磨砚瓦、卖砚瓦的人便也少了,但村里还是有很多人会这门手艺。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村里只有一位80多岁的李老汉还会制作石砚,这门手艺在村子里基本失传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黄石砚的命运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随着地方对传统工艺的重视和抢救性发掘,久已少闻的采石声、磨砚声竟又开始回响在这片土地上。1993年10月,黄石砚荣获中国国际书画博览会金奖;1994年,黄石砚参加全国石砚展览,荣获石质、工艺双项金奖;1995年,黄石砚又被国家轻工业部推荐为名牌产品,并作为国家级礼品屡次赠送国际友人。书法名家启功先生称黄石砚为中国五大名砚之一,并为之题写“中国黄石砚”五个大字。还有一件事,亦让人感慨命运之莫测:端砚、歙砚等因久负盛名,原材料已近枯竭,远远满足不了市场需要,可历史上“星途”不畅的黄石砚,目前却石材储量丰富、潜力巨大。
在古人眼中,黄石山上的砚石石质如玉、贮水不涸、其声如磬、其色多变、发墨如油、如膏如脂,是制砚佳品;在现代地质专家看来,黄石砚石这种古代沉积岩,石粒细密,硬度在2.6-3.0之间,触手温润,密度适中,适宜创作出更多的工艺品。今日的黄石砚,无论从设计到雕工,都远胜往昔;当代人还利用砚石富含40多种微量元素的特性,开发出具有实用价值的产品,像手串、梳子、石壶、茶台、刮痧板等。
时代的变迁,加上现代人对名石的珍视、对工艺的不懈追求,方城石穿越了漫长的历史时空,终于光华渐盛。
方城山水间还有一种石头,千百年来,一直以工艺品的形态在民间活泼泼地存在着。
方城石猴又称画石猴,是源于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河南省南阳市的方城县独树镇砚山铺村的一种传统石雕艺术品。民间艺人采用当地石料,雕出猴子形状,然后用黄、绿、红、黑等颜料涂染勾画在石猴身上而成,故又称“画石猴”。方城石猴起源于宋代,鼎盛于明清,在民间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2008年6月,南阳方城石猴被国务院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因与“时候”谐音,意指“好运气”备受游客喜爱。
“这石头,俺村的人都叫它‘花石’,上头有花纹嘛。”王国庆指着石头上星星点点的纹路告诉我们,由于这种石头是拿来做石猴的,他们砚山铺村的人有时也直接叫它“猴石”。王国庆所说的石猴,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城石猴。方城石猴,2008年6月被列入我国非遗名录,王国庆和他的父亲、已经去世的王忠义老人都是这一国家级非遗项目的传承人。
王家雕刻石猴用的石材,多取自距他们村二三十里远的一个名叫尚洞村的山岗上。尚洞村的人不认识这种石头,以前闲置土地又多,需要石头了王家人就去荒坡上捡、挖,现在都开垦成了耕地,当地人便在腾茬整地时给王家打个招呼,王国庆就带着儿子去挖石头买石头。
“他们村产石头不识石头,我们村识石头不产石头,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朴实的王国庆不理解这种安排,却坦然接受了这种安排。细究起来,砚山铺村不产砚石也不产猴石,却以雕刻砚台、石猴远近闻名。以王国庆为代表的砚山铺村人,就像诞生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人们一样,接受着命运的各种馈赠,并努力地生活着,再贫乏的资源,再艰难粗粝的生活,哪怕手中只能得到一块顽石,他们也要在这块顽石上刻出花样来。
猴石比砚石柔软,石质细腻,石沫有止血功能,以前村里的大人小孩被草划伤被镰割伤,都会随手拿起身上挂着的石猴往伤处一抹。“现在俺们做石猴,底部还是不上色。”王国庆说,为的就是万一急用时不误事。
先辈们最先注意这种石头,可能就是因为它的药用价值——就像甲骨,后来发现它易雕刻易着色,才想方设法制作出可实用可审美的工艺品来。在王国庆家的墙上,张贴着方城石猴的制作工序。一个石猴,需要经过采石、选料、制坯、打磨、蒸煮、上色等12道工序——蒸煮,据说是为了让石头更易上色。我们惊叹工序之复杂,王国庆笑说还少写了最后一道程序钻空,钻空后可直接穿个绳儿挂在身上。
方城石猴属于微雕工艺,造型简洁流畅,寥寥几刀下去,在写实与写意、似与不似之间,一个猴子便诞生了。在王国庆家,我们见到的石猴,小的不过拇指,大的也不过两三个拳头大。石猴色彩艳丽明快,以黄为底色,饰以红绿黑线条,有着独特的东方神韵。说来也奇怪,当地人管做方城石猴不叫“雕石猴”,叫“画石猴”。现在想来,也许是出于对执笔绘画的虔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早期石猴制作需要的颜料多是自制,工序复杂,得来不易。比如用得最多的黄色,最早是从槐米中经数道工序提炼而成。
王国庆家祖祖辈辈画石猴,他也说不清祖先是什么时候学会这门手艺的,只知道到了他这一辈,这一手艺已在家族中传承了六代。当地宣传资料显示,在宋代的时候,当地已经制作这种民俗产品了。以往当地人“画石猴”,都在农闲时候。在王国庆的记忆里,父亲是典型的农民,农忙时种地,闲下来才会做点石猴,趁小顶山起庙会时去会上卖,到了春节前后,家里人会更忙一些,因为买石猴的人多了。
时至今日,方城石猴的药用价值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但其独特的文化价值渐为世人关注,被誉为“研究中原民俗的活文物”。石猴谐音“时候”,意指“好运气”,寓意吉祥,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猪和猴,是“诸侯”;单个猴,是“祖师封猴”;猴背猴,是“辈辈封侯”;马上猴,是“马上封侯”。以往每逢过年过节和起庙会时,才会见到有卖方城石猴的,到了今天,随时能够买到石猴,“平时我们县里一些出售黄石砚的商店,会摆卖方城石猴;到砚山铺村,想买几个都有。”在方城问起在哪儿能买到石猴,方城人都会肯定地告诉你。
互联网时代,王国庆一家还在网上开设了网店出售方城石猴。除了传统的石猴、石猪、石虎,王国庆还和小儿子亚楠开发出一些新产品,比如具有生活哲学意味的捂眼捂耳捂嘴的“三不猴”,具有实用价值的茶宠、笔筒、烟灰缸等,受到消费者关注。
在苦难的中原大地上诞生,从历史深处走来的方城石猴,依然在这片现代热土上生机勃勃地存在着、发展着。
方城人介绍家乡人文底蕴,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七千年文明源远流长”。
佐证这句话的,是从独树镇大张庄遗址挖掘出的包含着石镰、石磨盘、石磨棒等在内的石器和部分陶器,其中,石镰尤为罕见,被称为“中原第一镰”。这些石器由先民们制作、使用,证明了早在7000年前裴李岗文化时期,这片土地上已经有人在生息繁衍了。
相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摆脱了时间束缚的石头显得永恒而自由。古人的生活、思想、行为,通过这些亘古即有、耐火烧水淹的石头有意无意地留存下来,再经过现代人的解读,一个个已经消失了的世界便慢慢地鲜活起来。
古老的岁月里,原始的方城人手执石镰,开心地在这片土地上收割着粟米,石磨盘、石磨棒也已备好,将对这些美味的作物进行再加工。他们不知道,在更古老的时间长河深处,还有一批更古老的人类,在他们身边的石头上留下神秘的图案,即使是聪明的现代人,用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明白这些古人类的悲欢。
方城县博物馆内设有一个专题展厅,天书岩画厅,讲述着比大张庄更早的古文明。就在数年前,方城县清河、柳河、古庄店、小史店等14个乡镇先后发现2000多处岩画,这些岩画全部雕刻在丘陵地带裸露的岩石上,其规模之大、图案之多、雕刻之精、内容之丰,实属罕见。岩画图案以圆形凹穴为主,遵循着一定的排列方式,被视作留存在石头上的史书、人类文明初期的历史画卷。先民们精心地选择着石头,在它们上面艰难地留下属于人的印记。他们是想通过这些同区域的同类都明白的符号在进行情感交流?是想记录下看似年年相似却又四季更替岁月不居的时间?还是想通过这不易的劳作方式向上天表达最虔诚的诉求?万年沧桑岁月中,少有人注意到这曾经的努力,并读懂它们。这些岩书岩画,简直就是孤独寂寞的代名词,是英雄失败的努力,思之令人落泪。
博物馆内,有我们读不懂的石头天书,但更多的,是被历史学家、考古专家们解读过的石头。
在浓缩方城历史文化的县博物馆,讲解员向我们展示的第一件重要文物,是石制的“人王器座”,小小的,有点像笔筒。这是夏代祭祀用的器物,因为上面有“人王”二字备受考古界关注。讲解员用“镇馆之宝”来形容这件文物。
“人王器座”是重点文物,却不是一级文物,在整个方城县博物馆,有7件国家一级文物,除了银质的“裨将军印”、“出门税银铤”,其余五件都是石质的。一件是汉画像石“秘戏图”,另四件是宋皂隶石俑。
被称为“秘戏图”的汉画像石,堪称我国所有汉画像石展品中内容最大胆的一块。这块画像石原为一处汉墓的左扉,长约1米、宽约半米,画面为两人拥抱接吻,男左女右,相向而立,男子左手搭女子右肩,右手拥女子腰际,女子双手则紧紧拥抱男子腰肢,二人双颊相接,拥抱接吻。南阳是汉画故乡,出土的汉画像石中不乏生殖崇拜内容的,但多见伏羲女娲人首蛇躯呈交尾形,见朱雀、青龙、骏马等雌雄成偶图,这般刻画凡人爱恋的,非常少见。
既然提到方城汉画,不免多说两句。除了“秘戏图”这一题材,方城汉画里的胡人题材也为世人关注。“持节使者”中,使者深目高鼻,下颚上翘,蓄山羊胡,明显的胡人形象,却身着长襦,是汉代官员装束;“胡奴门”中,主角亦是深目高鼻,下颚上翘的胡人,他左颊黥印,左手执钺,右手拥彗,汉画右上方有“胡奴门”三个隶书大字;“象人斗牛、拒龙、阉割”中,对牛进行阉割的,亦是一个头戴尖顶毡帽,长着络腮胡须的胡人。从这三幅汉画中可以管窥到汉时方城在东西方文化、政治、经济交流方面的盛况。
4件皂隶石俑,均出自宋代强氏墓。宋代葬仪,多糊纸俑,并于葬时焚烧,少见石俑流传。在北宋兵部侍郎范致虚母亲强氏墓中发掘的这些石俑,在我们河南是仅见的。石俑高三四十厘米,神情恬静,端正守礼,静立在长方形底座上。考古专家认定这些是不可多得的北宋小型圆雕的优秀艺术品,对于研究当时的服饰、雕塑艺术及丧葬习俗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方城县博物馆有心,还特意将全国文物保护单位、远在山间的佛沟摩崖造像在馆内进行了仿造。佛沟摩崖造像位于小史店镇东南8公里处的香山山腰上,这里是豫西南最大的一处摩崖造像,也是南阳市唯一一处摩崖造像,南北两块自然巨石上,刻着释迦牟尼、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等佛教造像。造像内容丰富,题材多样,非一般民众所能为,专家认为,开凿这处石刻,必是经过寺院通晓佛经教义之高僧的指点策划,时间约在晚唐至宋之间。
在方城县博物馆内,还展有高浮雕三色石山水屏风等石质文物,而在方城的大地上,更有石辟邪、石翁仲、真武帝君石造像、石刻盘古图等数不清的文物遗存,它们在以自己神秘的语言,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厚重与悠久。(周若愚 张烨)
旅游有什么理由?没有,到方城旅游说走就走。
方城县注重挖掘历史文化资源,与山水景区相得益彰,为人文方城、山水方城、全域方城的全力构建增光添彩。
12月17日,方城七峰山生态旅游区2019年营销答谢年会在七峰山假日酒店成功举办。景区市场营销合作方共30余家旅行社负责人均到会参加了本次年会。
12月10日,方城县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了“方城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新闻发布会。方城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局长谭政介绍了近年来方城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情况。
近五年来,方城县不断出台鼓励民营资本投资旅游企业政策,成功开发了七峰山,七十二潭,德云山等景区,大力发展山水游,成为河南旅游的一大亮点。
如今在方城,依托发展全域旅游,崛起了一批有乡土记忆、地域特色的名镇名村,培育了一批乡村旅游示范区,二郎庙镇、拐河镇成功创建为国家级特色景观旅游名镇,同时,也带动了文化旅游产业迅猛发展,今年上半年,共计接待游客300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近10亿元。
经过近5年来励精图治、快速发展,方城县的全域旅游业态要素日趋完善,文化旅游产品丰富多彩,亮点纷呈,形成春可踏青赏花、夏可戏水避暑、秋可度假养生、冬可滑雪健身的综合文旅产品。
方城县的全域旅游经过近5年来的发展硕果累累,万亩花海品牌打响市场、七峰山、七十二潭的山水之旅风格不一,各领风骚,德云山的动物园正快马加鞭建设中,整个文化旅游产业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12月1日,郑渝高铁河南段开通,方城旅游将迎来历史性的机遇,优美的生态风光、厚重的历史文化、丰富的全域旅游布局带给四面八方游客是丰富多彩的感受。
不错,目前德云山风情植物园园区内已完成各类名贵花卉和观赏林木的整体绿化种植面积5000亩,全园种植牡丹、芍药株数达128万株;各类名贵树木如桂花、樱花、海棠、腊梅等共计40万株。现已初步建成单园牡丹种植面积最大的牡丹园和单园樱花等植物种植面积最大的植物园。